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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5-03-08 22:15 点击次数:193

国债期货配资 再见童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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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报记者吴陈幸子邵阳报道国债期货配资

袁仕伟手里的竹竿一下就被拉子打断了,拉子呼呼甩着自己的竿子,追着他哈哈笑。袁仕伟又弄来一截粗圆木,要和拉子比,他先是单手拎起圆木,接着下蹲借臀部的力促使圆木稳当立在地面。拉子理解不了要领,怎么尝试都没成功。这样的情景时常发生在他们位于邵阳隆回的偏僻老家。

45岁的袁仕伟是邵东一家规模很大的箱包厂的老板,常年邵阳、广州两头跑。而他的同龄发小拉子2024年以前都留守在老家村庄,是村里有红白喜事会被叫去放炮,宴席却上不了桌的“守村人”。

2023年年中,有意做自媒体个人账号的袁仕伟叫上跟拍摄影师回村,给村里人发礼品,低智的拉子混在人群里“异常”明显。袁仕伟开始给他送钱物,照顾起这名一起度过十年童年岁月的发小,这些都被拍进视频中。2024年春节后,得知拉子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,袁仕伟决定将他接出村,带他进邵东厂里生活。袁仕伟的个人账号中,“我和发小拉子的故事”也成为流量担当。

袁仕伟对这份流量并不回避,在他眼里,流量是顺其自然的、附带的,帮助拉子更不是怜悯和施舍。他们都曾是那个偏僻山谷里的孩子,拉子停在了那,而袁仕伟走出来了,走得不轻松。也只有拉子能唤起他那些躺在草地上憧憬未来的童年记忆,重温那种简单的童年滋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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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里彼此唯一的玩伴,初中后断了联系

袁仕伟家和拉子家现在在村里都有了新房,前者三层,后者平房,间隔几户邻居,挨得算近。

两人小时候生活的老家还得往山里走二十来分钟,在一条狭深的山谷里。用袁仕伟的话来说,太阳要早上八点才能照见,到下午三点多就会消失。母亲曾告诉袁仕伟,她刚嫁过来时后山曾跑下来过老虎和野猪,当时为护牛羊,她也敢抡着锅盖出去把它们全部吓跑。

小时候那方圆几公里就他们两三户人家,袁仕伟和拉子是彼此唯一的同龄玩伴。两人五六岁时就都得帮家里分担农活,常常是拉子先赶着牛羊往山上走,途经袁仕伟家。“他勤快,赶牛羊像赶兵马,轰隆隆经过我窗口,还要大声喊,‘伟记啊,起来放牛啊,太阳都晒屁股啦’。我还想着多偷会儿懒。”

老老实实守牛羊,对他们来说不容易,总得要扯点猪草,翻水洼里的石头找鱼虾,甚至去别人家的橘子林、板栗林里“捡”点果子。在他们的印象里,那时的板栗又大又黄,通常是袁仕伟“出主意”,拉子行动,捡来的板栗一人一半,生个火烤着吃,那种香味袁仕伟现在还记忆犹新,也再难遇见。两人也因此常被告状,常挨打。

拉子母亲自然知道事情的源头在袁仕伟。袁仕伟的家人则会信“跟着傻子玩多了会变傻”之类的流言,让他们保持距离。两人刻意做给家长看,一个去东边放羊,一个在西边放牛。但要是捞到了大鱼或者发现了新鲜玩意儿,总耐不住朝着山对面吆喝分享,就又接上了头。又或者,当两人在干农活时碰上面,就会你说身上被抽了多少条,我说脸这边都被打出痕。“说着以后不去偷啦。还觉得两个人好可怜,老是被欺负。”袁仕伟回忆。

放完牛羊,袁仕伟会赶去学校念书,拉子则留在家里继续帮做农活。据拉子家人描述,拉子的智力残疾是由很多原因导致的:出生时难产缺氧;不到两岁时错把用来点灯的煤油当水喝掉;再大一些,放牛羊时又被踩了脑袋。每次都是“搞个半死才抢回来”。

袁仕伟常常想到,如果拉子那时能进入特殊学校接受教育,现在的生活可能会好很多。但实际上,他自己当时能念书,都是靠哥哥姐姐们努力做事才促成的。初中时,袁仕伟开始寄宿。后来考虑到家里的经济条件,他放弃了念高中,去了外地念职校。袁仕伟与拉子的来往也自此中断了。“童年时我没有产生过嫌弃他的念头。但如果青春期我们还在来往,我不知道会不会,可能会有。后来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有意或无意地回避,我们才慢慢没有了接触。”袁仕伟回忆。

“一百元”奇遇让袁仕伟留在邵阳

袁仕伟的经历里有个“百元”故事。1999年职校毕业后,他先是进体制内工作了半年,后来南下进厂闯荡。7年后,已成家育子的他带上家人回湘创业办箱包厂,这是个只有七八人的“家庭作坊”。刚开始厂里发不出工资,亲戚出于对他的信任也都留了下来。第二个订单他们没能如期交货,袁仕伟连夜找人加工完成,订单仍被客户取消,徒留积压的产品和掏空的账户。

有东莞工厂的老东家向袁仕伟抛出橄榄枝,想高薪返聘。正当他在火车站纠结去留之际,突然发现地上有一百元钱。“这里有机会!”这从天而降的一百元仿佛预兆着运气和机会,袁仕伟最后留了下来。当然,这是他给自己坚持下去找的“借口”。“那时经常会有人看不起你,觉得你像个疯子,像堂吉诃德。自己本就弱不禁风,还带着几个村民,能做成多大的事情?”

2023年,袁仕伟已有数百名员工的箱包厂因“阳光课堂”被媒体报道:“箱包厂给当地不少人,尤其是女性提供了工作岗位,袁仕伟允许员工带孩子上班,并在厂里免费开设课堂,并聘人照看和辅导,供孩子们放学后、周末和寒暑假学习玩乐,解决员工子女的看护难题。”

也是这一年,拉子偶然出现在袁仕伟跟拍摄影师的镜头里。他佝偻着背,一身脏乱,已被村民们默认为“守村人”。拉子说不出完整的词句,嘴里蹦出来话含糊不清,在别人开心时,他会跟着拍屁股大笑。这是被教会的,这些怪动作能逗得旁人更开心。

袁仕伟开始给他带些衣物,而拉子会像童年那样塞给他自家的鸡蛋、红薯干。有回袁仕伟给他两千元的红包。他不认得钱,只知道要感谢,把家里养的最大的鸭子抓来,非要塞进袁仕伟的后备箱。两人在这样的“礼尚往来”里有了越来越多交集。

2023年年底,袁仕伟准备离村时,拉子突然追上来,说明年要跟他出去做事。袁仕伟说你能做什么?拉子说我给你做保镖,谁欺负你我立马冲上去。保镖曾是他们幼年的一种想象。袁仕伟有些顾虑,没有答应。

人到中年有发小在身边是一种幸福

拉子不会做饭,但力气大,和母亲相依为命,哥哥则早已成家。2024年春节,拉子母亲因癌去世的消息传来。征求他家人的意愿后,袁仕伟将拉子接进邵东厂里。

此后拉子回村,一次比一次整洁、精神,袁仕伟笑他看起来比自己还风光,“荣归故里!”

袁仕伟的箱包厂里的几名保安和行政部工作人员有个“拉子关怀群”。拉子刚到那阵,他们轮流负责照顾他工作和起居,教他剪指甲,用空调,漱口洗脸,用洗发水洗衣液。拉子平时行走速度很快,经常一个转弯就不见身影,他们只好通过园区监控找他。

袁仕伟回忆,一开始想让拉子做保安,拉子愣是学不会军姿,一下举左手一下举右手,手掌还像小时候学猴子远眺那样要弯半圈。更大的问题还有他不识字不识数,厂里人员进出他管不上事。

后来拉子被安排除草,“两米高的杂草没见剪,特意种的花草全被他剪干净了。园区一侧的鸡鸭和蔬果倒是被他照看得很好。”袁仕伟补充。

现在,袁仕伟和拉子一起拍的视频流量基本都很高,他们也一起拍直播预告,晚上一起直播卖货。

拉子不认时钟,每天雷打不动六点起床,晚上八九点就回宿舍。袁仕伟在镜头前热火朝天地直播,拉子悄悄不见了踪影是常有的事。

除了偶尔出镜,拉子渐渐稳定下来,在包装部做一些基础打包工作。袁仕伟想,虽然难度大,但不能不工作,不然拉子就从“守村人”变成“守厂人”,得不到别人的尊重。

袁仕伟日常给自己排满了工作。偶尔的晚上,积攒一天疲累的他会去看看拉子睡了没有,如果没睡,两人就聊聊八卦,一起被陈年往事一次次逗笑。好像只有在拉子面前,袁仕伟才能让自己完全放下生意场上的各种戒备。“和拉子在一起,好像能让自己变得简单,回忆起童年对未来的憧憬。像是躺在草地上看天空,听旁边的牛羊叫、鸟叫,感觉很美好。”

袁仕伟甚至觉得,拉子是被派来保护他的。对于拉子,他能提供的是物质保障和安全。对于他自己,人到中年,有一个这么纯净、有诸多共同回忆的发小在身边,是一种幸福。“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,其实应该去感谢那个你爱的人。只有他能让你产生这种情感,产生值得自己付出的感觉。自从拉子来了,我真的感觉整个厂里都欣欣向荣。”

2月12日元宵节那天,袁仕伟带上拉子回村里,接88岁的父母出村。在两人一起长大的田野里,袁仕伟边跑边问:“拉子,我们回来种田吧?种不种?”

“不种!”

但拉子想要袁仕伟重新修缮老房子。袁仕伟本没有这个打算国债期货配资,他只是因为父母还在才回村里。拉子指着村里其他有着二楼、三楼的房子,说想把自家的平房加一层:“要建二层。漂亮。建了,回来卖货。在这里卖货。”

发布于:湖南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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